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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东方只月,出来 (第2/2页)
乎赤裸的女人躺在土坑里,她痛苦地呻吟着,身上衣衫散落,腹部高高隆起,下半身都是血。 “救……啊嗯……”她痛苦地蠕动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要生了。”晏修转过身,对寺庙方向大喊道,“东方只月,出来。” “来了!” 身后不远处亮着火把,因为晏修出去查看,尽管元怀安怕得要死,还是战战兢兢带着人都出来跟着了。随后,东方只月看到那个产妇,不停地说:“坏了,坏了,是难产。” 他跳下土坑,手下按到的土地湿滑,“不能移动,去烧下水,那我的药包拿来!还要手巾,快!” 元怀安在旁边给他掌着灯,晚风中都是血腥味,元怀安看到产妇身下流了一大滩血,腿间出来了一双小脚,忍不住干呕了出来,晏修让人带他去休息,他却不肯,坚持帮忙掌灯。东方只月给产妇施了几针,她才能说出话来。 “救救……孩子……” “可是你很危险,孩子没有母亲,是活不下去的,来,再坚持一下。” 东方只月轻声安慰着她,拿手巾给她擦了擦汗,另一边用手按压着她的小腹,女人疼得不停颤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尖叫呻吟。东方只月也不轻松,浑身冒着汗,估摸过了一个时辰,女人发出最后一声呻吟,浑身是血的婴儿在手中发出了清脆的哭声, “夫人,是个女儿。”东方只月对她报喜,产妇呆滞地看着那个孩子,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东方只月摸了一下她的手腕,已经没有脉搏了。 包括他在内,众人都沉默了起来。他脱下身上的外衫,裹住了婴儿,并让侍卫将产妇的尸体抬回寺庙。来时天还是暗的,回去时天亮了大半,日出如新生一般,照耀在这个小婴儿身上。东方只月拿毛巾将母子二人都擦干净了,轻轻将婴儿放在了产妇的尸体边。 在擦拭尸体的时候,元怀安看到那女人死了,身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号啕大哭了起来,连婴儿被他影响,也跟着他一同哭泣。豫川抱起婴儿,哼着小曲儿哄了起来,他似乎有带孩子的经验,这婴儿才停下哭声,安静地趴在他的胸前。 “怎么了?”晏修很少看他如此难过,拍了拍他的背宽慰他。 “这个女人身上都是伤,说不定是被夫家虐待,为了保护孩子才跑了出来,明明都快死了只让人救她孩儿,我就想到我母后了,当时她一定也是这么在鬼门门关走了一遭,才生我下来,我想孝敬她,她也不在了。” “母亲……”晏修盯着女人脸上的伤,胸口又是被针扎着似的,他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母亲也不在了。” “师傅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晏修说:“我的母亲容貌美丽,性子确是泼辣豪爽,她最爱骑马打猎,但是嫁给我父亲后,只能呆在闺房中相夫教子,加上她是二太太,常常受大太太与其他姨娘的挤兑,处境艰难……” 不知不觉就说了那么多,晏修发觉自己言多,便打住了话语。 “后来呢,难道她被大太太给害了吗?”元怀安追问道,晏修低着眉眼,仅仅目不转睛注视着女人的露出的膝盖,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褶皱,他对此很熟悉,那是因为长期跪着挤压出来的。 晏修目光空洞,似乎躺在这儿的就是母亲,他拿指甲抠着退下的席子,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压低了声音道:“是啊,因为大太太……” 东方只月察觉晏修情绪不对,生怕元怀安问多露馅,便抢过话头说起了自己的母亲,“你们起码还记得母亲,我母亲走得早,我都记不清了。她性子也爱闹,听父亲说,母亲满山遍野到处采药,就跟小鹿一样跑得飞快,谁知有天山里下雨,她脚下一滑摔到了山下,没能救回来,很可笑是吧,做大夫连自己老婆救不了。” “我是赵国人,我没有父母,是师父和师娘养我长大的。” 豫川忽然也开了口,晏修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豫川的过去,连他也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 “我想,母亲应该同师娘一样温柔,师父晚来得子,他们有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我叫他弟弟。弟弟身体很差,却总拿着树干当剑比划,他说想成为一名剑客,跟师父一样厉害,被许多一起玩的孩子嘲笑,我找工匠给他做了一把小匕首,让他自娱自乐。但是,他的病越来越来严重,我没能给弟弟取到药,没能保护他……等我回到赵国时,师娘伤心已过度去世了。” “众生皆苦,离不得,去不得。”元怀安擦干了眼泪,看着豫川怀中的婴儿说,“我想养着她,她也没有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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