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电梯里的陌生熟人 (第1/4页)

    早上八点，办公大楼一楼的大厅如同往常急挤满通勤的上班族。林雨晴站在电梯门前，手握着公司识别证，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前一晚睡得极差，脑中来来回回反覆想着那封来自「日光」的回信。却让她从被窝里座起来，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到清晨四点。她问自己：「这种感觉算什麽？被懂了吗？还是只是幻想？「叮一」一声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看见那个熟悉的男子也正好站在电梯另一侧。他仍就是浅灰sE衬衫、深蓝外套，手里捧着书，眼神微低。她的心，忽然跳快了半拍。虽然他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但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存在就像某种城市节奏中的定律一一每天早上，同一个时间，同一座电梯里的静默陪伴。她站在他斜後方的位置，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皂香。窗外晨光斜sHEj1N来，玻璃墙上印出两个站得很近却毫无交集的身影。这一刻她突然想到，「日光」的笔触，那些细腻的观察、那些对他的心思触碰......会不会就是他？会不会，他也同样地，偷偷注意过她？

    她几乎要开口，但声音卡在喉咙。太多不确定、太多怕被打破的现象。「七楼，到了。」机械nV声让她惊醒。我先走了出去，她慢了一步，跟着踏出电梯。两人一前一後，步调一致，却始终隔着那种说不出的距离。直到转角，他走向另一个方向。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那天，她一整天都无法专心。无论是客户的设计需求，还是主管的预算讨论，都像背景杂音。脑海里只剩两个画面一一，一个是电梯里那几秒的呼x1交错，一个是APP里那封还未读取的新信。她终於在下班後的星巴克坐向，打开手机。那熟悉的提示跳了出来：沈律：今天早上我又在电梯里看见那个nV孩。她站得很近，却没有说话。我原本想开口，但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没有任何立场介入她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的声音，当成打扰。所以我选择沉默，但我却无法不写信给你。你的文字让我知道，有些人即使没开口，也正在发声。她说玻璃的自己很陌生，但我看到的那个人一一一安静、坚定、脆弱却不倒一一一其实b她自己想像的还完整。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眼里的光，也许会发现，她一直都有存在感。一一一沈律她的手颤了一下。这些话，就像电梯里那几秒的无声气氛，直接、细腻却不强迫。他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只是网路上的陌生人吗？她深x1一口气，打下回信：沈律：我今天在电梯里也看到了一个人。总是拿着书，站的很稳，像是一棵在城市里不会摇晃的树。我不敢肯定他是谁，但我想告诉你一一一这样的你，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空气。有些时候，我觉得世界是玻璃做的。我一直撞着墙，却没人听见声音。但你的信，让我觉得，有人正在听我说话。一一一沈律她按下「传送」键的那一刻，感觉心像被什麽轻轻牵动。不是Ai，也不是依赖，更不是幻想。这种久违的真诚互动一一一没有目的，没有利益，甚至连样貌都模糊。可就是这样模糊的存在，反而让她觉得b身边任何人都真实。隔天早上，电梯里又只剩他们两人。他正在她右手边，书页翻动声清晰可闻。她没有说话，但她慢慢将目光移向他，短短两秒，然後垂下眼。她感觉到一一一他注意到了。但他也没说话。那一刻，他们心里同时浮现一样的念头：我们是不是都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承认。电梯门打开，两人各自走向反方向。而在彼此手机里，那封名为「指尖书信」的App，再度闪烁着未读提示。这场在现实中压抑的沉默，正在另一个空间悄悄燃烧。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林以晴还没从手机上的那句讯息中cH0U离。「我猜你今天穿的是米白sE洋装。」这是来自APP上一个代号为「日光」的用户，他们已经在这个匿名社交平台上聊了两个多月。没有真名，没有照片，只有日复一日的文字交换与猜测。日光像是住在她脑海中的某个角落，总能说出让她心跳慢半拍的话。她抬头，就在电梯里看到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是他。他穿着浅灰sE衬衫，微低着头，手中也拿着手机。五官清晰，却像是记忆里一张翻不清楚的脸。他是这栋大楼里的某个住户，也许曾在大厅点头致意，却从未说话。她一直没想过他竟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境里。她忽然有点慌张。因为他抬起头，刚好看向她。两人四目交接的瞬间，电梯里的空气彷佛凝着。他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手机。他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地滑开APP，讯息跳出新的一行：「你刚进电梯吗？」林以晴曈孔一缩。她猛然抬头，他也在看着手机。接着，是一个轻笑，像是他终於猜对了一道谜题。「是你？」他轻声问，语气像是梦醒时的确认，又像是多年後重逢的惊喜。「你是......日光？」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在她身旁将手机萤幕转过。是他们对话页面，最後一则讯息正留在她刚看到的那行。他点开过去的文字记录，一次一句，像是共同写下的秘密日记。「我本以为，我不会想知道你是谁。」他低声说，「但今天，我突然想试着打开这个谜底。」电梯门在一楼缓缓打开，夏日午後的yAn光洒入电梯，照亮了他们之间那段曾被藏在指尖里的情感。她没说话，只是微笑。原来，所谓「陌生熟人」就是在生活里默默出现的那个人，在网路世界里却与你灵魂交会。她与他并肩走出电梯，日光落在他们身上，也照亮她心里那从未见过的轮廓。林以晴站在电梯的角落，手机萤幕亮着，她的指尖滑动着那款让她与「日光」日日交流的App。这个人从未露过脸，却熟悉的像是她的心里住了一位看不见的邻居。他们聊电影，聊诗，甚至聊夜深时城市的声音。日光总能在对的时候出现，丢下一句温暖的话。但今天，在这部拥挤的电梯里，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让她无法专心萤幕上的讯息。她抬头看向站在她左前方的男子一一一白衬衫和笔挺西装，手里拿着一杯便利商店的美式咖啡。那张脸，她不认识，却又莫名的熟悉。电梯「叮」一声，五楼到了，门开又关，人群疏散。只剩她和他。空气变得宁静，又微妙地紧绷。「你喜欢周梦蝶的诗？」他忽然问，声音低沉而温和。林以晴一怔，眼神瞬间从他脸上滑到他的手机一一萤幕亮着，她看到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