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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很狂(全) (第4/4页)

苏薇钰终于来到了门口。安河清跪了很久了,姿势已经没那么规矩,双手也已经抖得几乎举不住棍子了,恍惚之间看到这个身影,直接下意识跪稳了,手也不抖了,举得四平八稳的。

    安东安西已经出离惊讶了。

    苏薇钰只看了安河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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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河清低了头不敢对视,嘴里继续认错恳求。

    苏薇钰开口:“安河清。”

    安河清百感交集,眼泪噼哩啪啦就掉了下来,哽咽着回了一声“嗯”。

    苏薇钰却不为所动,又开口:“当初是谁说过,再回来是孙子的?”

    安河清跪着,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叫了声:“奶奶。”

    苏薇钰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安河清脸上:“谁他娘的是你奶奶!”

    安河清被这一巴掌抽歪了头,却根本没敢躲,他咽下喉头的腥甜,又抬起头,叫了声:“爷爷。”

    苏薇钰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他个对称。

    安河清依然是乖巧地受了,然后伸出双手来抱着苏薇钰的腿哭起来,各种软话说得特别利索:“薇薇,我错了,我是你孙子,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求求你,你原谅我一次,饶我一回,好不好?求你了……”

    苏薇钰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再抽下去。

    可这也不是就原谅了。

    毕竟安河清当年,是赌气离家出走,然后一去不回头,三年杳无音信,直到前阵子才有了消息。苏薇钰在家等他等了三年,三年啊,要是再嫁一个,孩子都会跑了。

    安河清也自知理亏,所以他跪得踏实,挨得坦荡,一点也不委屈,一点也不抱怨,全是他活该,是他应得的。

    安东安西还蒙在鼓里,只惊讶地张大了嘴。将军说的怕夫人,是真的怕啊;将军说的夫人脾气不好,是真的不好啊;这两个大耳瓜子,他俩在一边听着都疼,也不知道将军脸皮是有多厚,居然就那么生受了。

    苏薇钰甩开安河清,跟侍女交待了一句,自己回屋了。

    侍女站在门口,告诉安河清,府门口能进了,请将军移驾屋门口。

    安河清艰难起身,费力地跨过门槛,一步步挪到屋门前。

    屋门前的台阶,本就是雕花图案,跪上去不会很舒适;何况,今日的台阶上,还摆了一把算盘,一簸箕红豆。

    很明显,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请将军跪在算盘上,把这一簸箕红豆平分成一百粒一小堆,红豆什么时候分完,夫人什么时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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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河清哪有什么选择,他揉了一把刚刚解放的膝盖,规规矩矩跪在算盘上,老老实实数豆子分豆子。

    3.三根树枝

    安河清老老实实地跪在算盘上,对着满满一簸箕红豆,用连年征战杀敌的大手,分拣小小的一粒粒豆子。捡起来在手心里数,数好了就放成一堆。

    月光下,台阶上,小红豆一堆一堆的,几乎快要铺满了。安河清先跪了一白天,在门口认错几乎喊哑了嗓子;又跪了一夜的算盘,一颗一颗数豆子。

    安东安西陪着安河清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看着将军安安分分数红豆。台阶铺了很多红豆,有时候将军够不着了,先挪算盘,过去跪好了,再拿簸箕,膝盖几乎是一刻不敢离开算盘。

    这规矩是真好。

    安东安西也不是没饿过,但这回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满满一簸箕红豆总算是分完了。

    将军放下簸箕,这才有空看了看他俩,然后说了声:“树枝给我。”

    安东愣了一下,赶紧跑到一边,把安河清数豆子放在台阶下的树枝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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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河清把树枝举好,一声没吭,继续跪着。

    安东安西面面相觑,心里都默默想着,这么规矩,这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呀。

    又过了一个时辰,苏薇钰总算打开了门。满地红豆,将军跪着,手举树枝。

    苏薇钰随便抓了一堆,数了一遍。

    “一百粒,”苏薇钰道,“数不对。”

    安东安西一听这话,吓得两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安河清却不急不忙,只开口道:“红豆最相思,十九岁生辰,我为你精心挑了九十九颗红豆,许诺跟你天长地久,一生相守。”

    苏薇钰没说话,眼眶里渐渐噙了泪。

    “我错了,薇薇,”安河清跪着道,“我不该跟你赌气,不该离家出门,不该三年没有音信。”

    苏薇钰没说话,把手里的红豆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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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求你打我骂我,狠狠地罚我,”安河清膝行几步,把树枝举到苏薇钰手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保证。”

    苏薇钰接了树枝,没说话。

    安东安西心里祈求夫人原谅将军,不过也觉得将军做的是挺过分的。

    苏薇钰看了看安东安西。

    安东安西啪地立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苏薇钰道:“你俩,去,一人再折一根回来。”

    安东安西哪敢不从,听话地奔向后门大树。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见安河清只穿了亵裤,赤膊露背,跪着挨苏薇钰的树枝。

    打得是真的狠,比他们的军棍都有过之无不及了。

    抽在背上,背上就是一道檩子;抽在腿上,腿上就是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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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了几十下,将军那根树枝就断了。将军虽然硬忍着没大喊大叫,可也疼出了一头的冷汗,苏薇钰棍子断了,他就趁机大口大口喘气,稍事休息。

    苏薇钰伸出了手。

    安东安西赶紧递了树枝过去。

    苏薇钰接了,没一会儿功夫,抽断了三根树枝。

    苏薇钰拍拍手,不屑道:“你三年没在家,那棵树都长了不少。”

    安河清没敢吭声。

    他在家的时候,都是犯了错去那棵树上折树枝请罚,那棵树常年光秃秃的,很难长出枝丫。

    苏薇钰没再打了,对安河清说:“招呼客人。”

    安河清应了一声,总算是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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