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青年已经很高了，站在他面前，笼罩下一面让人窒息的阴影 (第1/2页)

    公司再怎么忙，季萧的生日，季何还是留出了时间，贺亭在一家餐厅定了位子，季萧今天比日常更兴奋一些，路上哼着歌，低头一直在手机上翻看着什么。

    季何先到，下车的时候，司机本来想过来帮忙，季萧飞快地跑到一边把贺亭抱下来，而后对着季何，高高兴兴打招呼:“哥。”

    “生日快乐。”季何回应他。

    有秘书拿出礼物递给季萧，贺亭假装没看到季何那副敷衍了事的模样，他敢大胆猜测，季何连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季萧也配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谢谢哥的礼物。”

    然后就把盒子扔到车后座，跑上来推贺亭的轮椅。

    贺亭不崩人设，他就当什么都没察觉到:“进去吧。”

    季何抬起眼皮撇了自己弟弟几眼，弓腰和贺亭说话:“之前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只是许业文在法院提起了诉讼，应该是部分股东授意。”

    贺亭成功被他吸引去注意力:“诉讼什么？”

    “公司伪造账目，恶意开除员工，因为他是高层管理，法院很重视这个案子。”

    “都是小打小闹。”贺亭知道这些事难为不了季何:“你找个机会，让那几个董事会的下台，许业文……直接开了。”

    季何点头，这件事也只是交代给贺亭知道结果，没想到贺亭继续问:“集团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这样问，是害怕他处理不了么？季何眼瞳微闪:“没有。”

    公司以前死心塌地跟着贺亭的人被他换走了几个，所有工作基本已经移交落地，只差最后收尾，假如是在之前，季何还愿意卖卖惨让贺亭帮他，而现在，没有必要了。

    贺亭嘱咐:“集团是有些烂摊子，你能解决当然最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两人说话的声音低，季何又贴的那么近，看起来像窃窃私语，季萧明明白白听到贺亭说的那些关照的话，他也弯腰:“我在学校里也有困难，叔叔也要帮我。”

    两人对话被打断，贺亭一愣:“胡言乱语。”

    季何已经对季萧这撒娇卖乖的本事习以为常，事情说完，他干脆利落的直起身让开，让贺亭先走。

    一顿饭吃的各自心怀鬼胎，两兄弟装的有模有样，其乐融融，季何在桌上接了好几个电话，季萧抓住机会:“哥如果有事，就先回公司吧，我送叔叔回去。”

    季何不置可否，他也的确没准备多待，贺亭却说:“先别走，我有件事。”

    他示意一旁的服务生，那人转身拿过一份包装精美的信封，呈到季萧面前。

    “这是之前给你准备的礼物。”贺亭说:“打开看看？”

    季萧不明所以，但他的确是高兴的:“是什么？”

    一边说，一边拆开那信封，季何抿了口茶水，眼看着季萧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后，表情从欢喜乖巧，慢慢变得僵硬。

    ——一封国外大学的推荐信。

    贺亭观察没有季何那么仔细，他还在解释:“我帮你申请了欧洲最好的艺术大学，等你六月毕业，直接去那边深造。”

    “这是我和你哥哥商量之后的决定。”贺亭说:“你如果喜欢，毕业之后也可以留在那边。”

    季萧把那封信收到桌下，五指紧攥着，捏坏了烫金的边角，多年的伪装让他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这就是叔叔给我准备的礼物吗？”

    让他出国？让他走的远远的？然后让季何一个人待贺亭身边？

    贺亭再不细心，也察觉到季萧的语气不对，他问:“你不喜欢？”

    一旁的季何放下杯子:“他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两兄弟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只是一瞬，季萧收回来，扯起嘴角:“我喜欢。”

    他把那封信重新装好，放到手边，刚刚那不稳定的心绪好似错觉:“只要是叔叔送的，我都喜欢。”

    饭吃完了，可气氛总有些诡异，贺亭说不上来哪里诡异，司机先进来接他，这次季萧没有抢着要送，他和季何缀在后面，看着贺亭先上了车。

    季何点了根烟，靠在门口。

    确保贺亭听不到他们说话，季萧才问:“是你让叔叔送我出国？”

    季何吐出一口烟圈:“没那么闲，他只是问我，既然他想送你礼物，我就答应了。”

    夜晚的风混着刚刚喝的酒，醉的人微醺，季萧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季何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叔叔喜欢你这副样子，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心。”

    “季何，我是懒得和你争，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季萧也没什么好语气:“他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可比我多，你接手了集团，哪天他不是围着你转？”

    季何:“随你怎么想，你不去国外，我也不会逼你。”

    他碾碎烟头，那边，路灯下车辆窗户被摇下，贺亭看向他们，示意他们怎么还不走。

    季萧立马先一步走下楼梯，走了几步又回头，脸上挂出季何厌烦的那点虚伪，装的人模人样，说出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的话:

    “哥，你什么都要和我抢，你比我大一岁，总要让让我吧。”

    ————

    回去的路上，季萧神情自若，他把那封信拿出来把玩，偶尔还和贺亭开两句玩笑。

    快到时，季何打来电话问候，两人又说了些公司的事，贺亭挂掉后，难得的长松一口气。

    “你哥把集团经营的很好。”他看向窗外:“他能接手，我也不用再cao心。”

    季萧就望着贺亭的侧脸:“叔叔也该好好养病了。”

    当年他们四人的车坠下山崖，他们被座位压住，是贺亭不顾危险徒手将他们救出来，他的双腿那时还只是受伤，救援队迟迟不来，剧烈活动之后再送进医院，医生也没有办法挽救。后面为了公司到处应酬，又留下了时不时疼痛的后遗症。

    贺亭像卸下担子般轻松:“等你出国后，我也就离开S市，去南边定居。”

    车辆平稳行驶，贺亭一句简单的话恍若在车里炸响了惊雷，季萧直接表情僵硬:“叔叔要走？”

    “是。”贺亭毫不犹豫地给予出确定的答复:“不过不着急，等你安顿好了再说。”

    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件事是多么稀松平常，贺亭表情平淡，似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甚至没有回头，窗外的霓虹印在他的脸上，光影模糊闪烁，让季萧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会抓不住他。

    他问:“哥知道你要走吗？”

    “还没说。”

    季萧没继续出声。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车辆驶入车库，贺亭下了车，他还坐在上面，直到贺亭叫他:“季萧？”

    季萧缓缓下来，习惯性的握住贺亭的轮椅架，两人进到电梯，他目光垂下，看着男人的后颈，悄声道:“一定要走吗？”

    贺亭回头看，青年的神色像丢了糖果的小孩儿，他只看了一眼，无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