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个莫名其妙变成救赎的热吻 (第3/3页)

轻地靠在了凯温的背上，声音透露出战斗后的疲倦，“凯温，精灵族的寿命大概是多少？”

    战斗过后的大脑有些僵硬，凯温懒得去思考薇薇蒂安问题的意义，就这样顺着她的话继续向下回答，“寿终就寝的话，大概有七百年。”

    “挺好。”薇薇蒂安感叹的声音很轻，但凯温还是听到了，“你能陪他好多年。”

    薇薇蒂安疲倦的倚靠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她很快就重新站直、重新拿出那副温和的魄力，开始指挥还有行动力的魔族收拾残局、救助伤员。

    薇薇蒂安最后留下的语言带着很复杂的情绪，只是现在的凯温有些累，疲倦让他无法去分析薇薇蒂安的言语，他缓慢地盘腿坐到地面上，任由遍地的魔兽血液浸湿他的衣摆、代表着杀戮的气味浸泡他的感官。

    这是凯温第一次亲手将生命送往终结，他目睹了很多死亡、他以为自己在魔王身边早就习惯了死亡，可亲自带来死亡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魔兽只是兽类，它们是异族中的异族，甚至称不上智慧物种。凯温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无论是抬头还是低头都能看到糜烂的尸体，尸体上来自风的切口正在一遍遍向凯温强调：你刚刚葬送了无数生命，你刚刚在屠戮其它生命。

    “树”敬重所有生命，包括魔兽的生命。凯温想把脸埋进掌心里，但是掌心站满了魔兽的血液，向他宣告着刚刚他刚刚的杀戮行为、宣告着他再次叛离了“精灵”这个种族。

    战场上的魔族陆陆续续都退回到结界之内，凯温依旧呆坐在原地，对精灵族而言，不是出于自保的杀戮是绝对的“罪”，负罪感不断地拷问着凯温的信仰，“树”依旧持续不断回响在耳边的声音不断加重着他的负罪感，凯温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痉挛。

    凯温觉得惶恐，因为犯下杀戮之罪的精灵理应被“树”抛弃；凯温又觉得庆幸，因为“树”依旧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表明着他还没有被抛弃；凯温还觉得恶心，明明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却还觉得自己可以被“树”原谅。

    我是在做梦吗？凯温将满是血污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指尖压在气管上缓缓用力。我怎么会为了魔族去杀戮，我怎么会忘记长老的教诲，我怎么……

    轻微的窒息感出现，凯温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他第一次想要抛弃自己的生命。

    突然，凯温感觉到了一阵威压，熟悉的威压、魔兽潮开始后就再没品味过的威压、将近一年没有感受到的威压、来自魔王的威压。

    凯温僵硬地抬起头，半空中靠近结界的位置有着熟悉的魔法波动，从撕裂空间的魔法中走出熟悉的身影。

    魔王回来了。

    魔王出现在半空中后往结界内移动，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后停滞在半空，低下头与凯温遥遥相望，在凯温的注视下魔王开始下降，最后站到凯温面前。

    凯温在魔王的威压下松了手上的力，空气重新流入肺部让他剧烈地喘息。

    “魔王大人。”凯温将手放下向魔王问好，脖子上留下了灰尘与血混合的印记。

    魔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的节奏也明显比平时更急促，说出话之前还被重重的喘息卡了两下，眼睛里蒙着一层柔和的水光，“怎么在外面。”

    凯温从魔王身上也嗅到了杀戮的味道，魔王的手臂上还有着没有完全褪去的鳞甲、有些凌乱地头发搭了几缕在身前、皮肤表面同时有着已经凝固了和还在缓慢下落的血液。

    凯温没有回答魔王的问题，他顶着魔王身边杀戮的氛围向魔王靠近、再靠近，在血液和尘土充满整个感官的情况下、抵抗着魔王的威压踮起脚尖，凑过去亲吻魔王。

    我已经不知道要靠什么活下去了。凯温信仰被他亲手执行的杀戮摧毁，如果促使他最初选择杀戮的魔王给出拒绝的答案，那么构建起他的一切行为逻辑都将显得无比可笑。

    凯温直视着魔王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按在魔王肩上企图限制他行动的手不断地颤抖，距离拉近的最后是唇上感受到一抹温热，这次如凯温所愿的完成了一个轻吻。

    顺利得有些难以置信，凯温保持着两唇相贴的姿势愣住，眼睛眨了两下又眨了两下。

    魔王大人没有拒绝、没有推开他。凯温刚开始高兴，就感觉到与他相贴的唇张开，从魔王那边伸来的舌头进入他的口腔里舔舐、纠缠住他的舌头开始共舞。

    嗯？嗯嗯？凯温因为没有体验过也没有想象过的亲吻而有些保持不住力，身体有些发软地下坠，然后被魔王一手搂住腰、一手按住后脑勺固定住身体，按在怀里接受热吻。

    魔王大人的体温有点高。刚被按在怀里亲吻的凯温还又一些功夫走神，也是因为魔王火热的身躯隔着一层衣服还是烫到了他，用力圈在他腰部的手臂传递着较高的提问。

    很快凯温就什么都没办法想了，全部感官和注意力都只能集中在那一小寸地方、集中在与魔王不断交互的唇齿之间。

    亲吻也在本能中，凯温很快便开始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反应，用唇舌去回应魔王的动作，舌头之间相互舔舐、舌尖伸进对方口中扫过上颚、细微的吮吸下交换的唾沫……

    凯温和魔王亲得难舍难分，最后还是凯温先一步撑不住，不会一边亲吻一边换气、肺活量也没有魔王大的凯温很快被亲得喘不上气，晕乎乎地往魔王身上倒。

    被本能支配的凯温与魔王湿吻到最后一秒，在晕过去之前凯温感觉到自己腿部抵上了什么火热又坚硬的物件、似乎是魔王勃起的性器。

    活下去吧。在亲吻中，凯温心中那根因为杀戮背叛信仰而不断堆砌的负罪感彻底崩塌，在一片残骸中凯温放松地陷入黑暗，大脑里浮现出全新的喜悦取代背离“树”的痛苦。依靠着我无比在意的魔王大人，活下去吧。

    凯温擅自从魔王无心给予的热吻中攫取带来生存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