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这是我男朋友，白塘 (第1/2页)

    锦暮云看着两个代表讯息没有成功发送的红色感叹号，脑袋无法运转，一时间不能理解情况，整个人僵在原地，将这种状态形容为石化也不为过。

    怎麽没有发出去。

    一想到自己在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令白塘等了快两小时，他就忍不住颤抖。

    懊悔害怕等负面情绪从锦暮云心头涌出，僵硬的身体此时才晃了一下，他抓紧了柜台的边缘，无意识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反应过来，麻木地在身上衣物的口袋摸索，摸到药樽後扭开盖子，把两粒药丸倒进嘴内目无表情啃着，手里却突然被塞了一杯水。

    他回头，看见艾菲和邵子心一脸担心的样子。

    这两人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但他们大概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过锦暮云恐慌发作了。

    锦暮云强行勾起嘴角表示没事，下一秒注意力已回到电话上，他微抖的指尖抚着白塘的电话号，但没有马上按下去，他的理智告诉他等药效起，情绪较稳定後才打过去。

    不过，他只理智了几秒钟，便抑压不了冲动，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了四次，电话接通，白塘呼了一口气，问他是不是下班了。

    怎麽接电话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声嘟嘟嘟呢？刚才他是叹气了吗？是不是等得生气了？

    锦暮云感觉现在自己一开口便会是失控的泣声，他沈默着，努力平复呼吸，听白塘疑惑地喊他名字。

    暮云，暮云。

    他喜欢白塘喊自己，能听很久很久。

    他不知自己沉默多久才开口，喉咙乾得厉害，花了些力气才挤出音节，声线沙哑，一点也不好听。

    锦暮云问白塘在哪里，他想去接。

    白塘说不行的时侯，锦暮云整颗心咯噔一声坠落，仿佛缓缓穿过了乙烯基地板和铝塑复合管，浸泡在肮脏的地下水里，寂寞地等待着发臭、腐烂掉。

    他没法开口说话。

    窗边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

    锦暮云内心死一般平静，面上也显露无遗，他目无表情，没有转头去看。

    事实上他不是故意不看，只是耳朵接受了这个讯号，但脑袋没有发挥分析、理解和应对的功能。

    还是有人拍拍他的肩，伸手指着外面，示意锦暮云看。

    锦暮云被拍到一颤，回神了些许，视线顺着那人的指尖，麻木地垂头去看—他甚至不知身边人是艾菲还是邵子心。

    他看到一个西装男，对方蹲着，前臂挂着外套，公事包放在膝上，手握成拳轻敲窗子，奇奇怪怪的。两人视线对上了，对方还微微地笑起来，冷淡的眉眼柔和了点。

    锦暮云没认出谁来，他眨眼再看。

    这才看到白塘蹲在外面，眼巴巴看着自己。

    他忘了自己是怎样挂的电话，怎样收起手机，怎样迈开僵硬了的腿脚，怎样推开诊所的门，又是怎样站定在白塘面前。

    白塘显然没想到锦暮云会特地走出来，他站起来，习惯性整理着手边外套摺起来了的下摆，专注地看锦暮云，等他跟自己说话。

    然後被紧紧抱住。

    白塘有点懵，尤其是锦暮云这个拥抱大力得他喘不过气来，胸膛连着上臂被捆住，他连回抱都费力。

    锦暮云这人是温柔的，亲亲摸摸抱抱都有分寸，不会弄痛白塘。床上也只是强势点，动作不是粗暴的，不是没试过用体格优势压制白塘，就像将白塘牌软糖含在嘴里压在舌下吸啜着欺负，但一听白塘撒娇似的呻吟声就会住手。

    白塘没有在锦暮云手下尝过痛的滋味。

    白塘被勒紧得呼吸困难，但他没有做出任何推拒的行为，只是将下巴抵在锦暮云的颈侧，将快要出口的吃痛声呑回肚子里，扶在锦暮云背後的手温和地扫着，像安抚。

    锦暮云在这姿势待了会儿，稍稍冷静下来，感觉脸湿湿的，他以为自己哭了，在白塘背後偷偷擦了一把脸，发现那些不是泪水，而是冷汗流了他一面。

    还好。

    「白哥……」锦暮云説得像撒娇，而已本人其实没想用这麽软的语气说话，他突兀地停了停，再开口已是平常的语调，「有没有等累了？对不起。」

    「没有，我在街口那间烧烤摊吃了一会，你就打电话找我了。」

    锦暮云看上去更愧疚了：「起不起。」

    白塘忍不住笑得眯起眼，这嫌弃劲。

    「我吃了几串，其实还好，我想起高一去打工的那间店，味道差不多。」

    锦暮云答：「差不多难吃。」

    白塘感到锦暮云拥抱的力度轻了点，应该是放松了些许，他便提议道：「刚才我未吃饱，你下班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锦暮云没有犹豫地说好。

    他退後些许，小心翼翼地牵上白塘的手，往诊所走去，三步一回头，嘴上説着话，但前後逻辑有些混乱，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时太不一样了。

    白塘只是一如往常地温和应着。

    艾菲和邵子心还是待在原来那位置，站得近了些，似乎在说着话。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们用目光给进来的一对情侣行了个注目礼。

    大慨朋友多少都带点类同，他们不知如何反应时就会自动石化，目无表情地对着锦白两人。

    四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锦暮云看到艾菲肩上的包包才想起，他刚才主动提出要留下来观察那只猫的状况。

    背对白塘，他目光都变得无措，来回看着两位朋友。

    邵子心没见过锦暮云向人求助的样子，但当下他一看就懂，连忙説：「那只猫的数据我来检查吧，你跟艾菲先回去就好，反正我家最近。」

    锦暮云感激地勾起唇角，他说：「加班费会多结。」

    艾菲还没有任何表态，锦暮云已先安抚道：「从我那份扣。」

    艾菲其实没有所谓，但她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挑挑眉，説好吧。然後被识趣的邵子心用指尖戳戳後腰説她怎麽这样刻薄，做老板不能这麽没有远见，员工是长期资产，要呵护着的，她嫌弃无比地拍下他的手。

    锦暮云对这景象眨眨眼，回头看白塘。

    白塘在静静地看对面两人打闹的样子，见锦暮云看向自己，马上收回注意力问怎麽了。

    锦暮云没答，突然发现掌心里白塘的手好暖。他摇摇两人牵着的手，有点孩子气。

    不知是药效起了还是心情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从在空中静飘飘的，终於再次脚踏实地，回神了。

    「对了，」锦暮云出声拉回艾菲邵子心的注意了，笑容里带了点大学时期的朝气蓬勃，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白塘。」

    白塘一开始站在锦暮云後面，让人看不清模样，被介绍时才探出身子点头示意，说你好。

    艾菲邵子心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