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说_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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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1/2页)

    空气里有浓烈的硝烟味。达蒙坐在床边弓着背咬紧了烟嘴,两腿打开,脚踩在地板上,手臂撑在大腿上,他上半身赤裸,肩胛骨和强健的肌rou之间随着他抽烟时的呼吸起伏,当他拿着雪茄,手臂在抬起的瞬间更加显得沉重,这些蛰伏在他身体里的力量无一不在显示他是个强壮如猛兽般的男人,而垂着的眉宇间还有挥之不散的阴郁戾气,沉默不语,他的信息素也和他整个人的形象很般配,就像男人配火枪,夹克配机车。

    灯光氤氲,丹尼尔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在看着闷燃的袅袅烟雾缭绕了好一会儿。安德莉亚的哭泣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所以这是因为冲动吗?是因为信息素吗?他们在黑暗中静默。没多久,窗外升起了太阳。

    可他还是无法把目光落到达蒙身上。然后他听到达蒙沙哑的声音。

    “我觉得我需要替你去向安德莉亚解释。”

    他垂眸,终究还是把目光落到达蒙身上。达蒙的眉峰太过险峻,颧骨过于高耸,鼻梁狭长而锐利,浓乱的眉毛在左侧断了一小块,当他出言讥讽的时候就总会高高竖起。总的来说,他的脸上写满了攻击性,他似乎想要向丹尼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但因为他锋利的五官,这更贴近于一个乖戾的冷淡微笑。

    “你要怎么解释?”这几乎是一句讽刺。丹尼尔垂下夹烟的手。

    听到丹尼尔的声音,达蒙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听着,丹尼尔,我不想这样的。”

    嗯,我也不想。丹尼尔心里这样想。

    自从他自己进入证券交易所,他比以往更理智,交易所里的每一个看上去都充满自信,那些来自名校的天之骄子手握财富,随时准备在这个巨大的熔炉里头发光发热。空气里充满油墨味儿和咖啡香气,一切井井有条又混乱至极。

    虽然不是没经历过热血上涌的时期,自从他十一岁时被人嘲笑是个“杂种”,而他用拳头奋力回击直至那个同龄孩子漏风的牙齿再也发不出“bastard”这个单词。

    Alpha的血液里天生携带着逞凶斗狠,但将愤怒宣泄于打架带不来任何正面的影响,他也不可能再是那个会被愤怒冲击头脑然后依靠拳头解决问题的十一岁小孩儿,凭着一口气宣泄愤怒,让剩下的所有人为他擦屁股。

    而达蒙明显表现得比丹尼尔更冲动。

    他们好像也不单单只是因为愤怒,丹尼尔感觉到,这让他本能地感觉一秒钟的舒服,然后是因为这一秒钟的痛快而产生的也许会长达数夜的密密麻麻的恶心。无法忍受的恶心。

    达蒙站起了起来,将身旁的大衣披在身上然后站在窗边,肩膀上的大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雪茄的烟雾在他周围缭绕,仿佛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看上去是伤心的,眉眼疲累,沉默了好久,好像这个暴戾恣睢的舅舅终于平息下来了愤怒,目光随之而来的又成了恐惧以及对自身的厌恶。

    他不再看向他,又像是根本不敢看他,牙齿咬紧了雪茄,衣领挡不住他脖颈处的红痕,那些丹尼尔造就的隐晦痕迹一路蔓延向下,滋生着某些呛住喉咙的瞬间。

    “丹尼尔,我不明白。”

    达蒙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他,气息堵在了鼻腔里,声音变得嘶哑,像一盘老旧打结的磁带。如果他们都不想去谈论问题,或许也可以选择纠结于谁的错。

    现在的这一切太超过了,如果去谈论问题,那他们甚至没资格再回西西里。

    西西里,那是对全世界每一个意裔美国人来说都至高无上的存在。

    丹尼尔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跟随家族前往西西里,阳光灿烂的前方小路尽头列队欢迎的人群全都面露喜悦,黑色雪佛兰轿车轮胎扬尘渐渐散去,鲜花,号角以及冗长而吵闹的仪仗队,吹吹打打,就等候在记忆里最熟悉的地方。

    实话说,丹尼尔对这种喧嚣的场面其实并无特殊的喜好,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庞大家族生生不息的部分证明,那是他们的根,在车子停稳后,家族里的长辈最先下车,祖父挽着祖母的手被人群包围,丹尼尔跟着也下了车,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只有七八岁的时候,身旁的几个同龄小孩蹦蹦跳跳地从春天远方的无尽山野回到尘间——卢卡手持自制的纸风筝,阿黛尔高举着路边拾捡的半人高芦苇草,一大片暖黄色的阳光携带者尘埃照在身上,而他迎向在前方等候多时的达蒙舅舅。

    他垂眸看向达蒙,那些竟都像是近半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他微不可察地甩了甩头,没让自己沉浸太久。

    一根烟吸完,他又点了一根烟,目光随着一圈圈的烟雾逐渐在空中散开。他也不明白。但他知道,他的舅舅很痛苦。于是这次的二选一,丹尼尔替他做出了选择。

    “Uncle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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