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_Cater4-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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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4-7 (第1/1页)

    时隔多年,我与他皆已届而立之年了,映入眼帘的、他的身影,一身深灰的大衣,发型与当年并无不同,面容也是丝毫未老。眼神较上次见面时稳重了不少,全褪青涩,已是一名成熟的成年人了。

    尹海佳则无甚变化,穿着一件深蓝毛衣,长发如瀑,只是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生得可Ai讨人喜。

    那眉眼,让我想起了俞景辰,而他就在一边,看了几眼後,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孩子。

    这麽些年了,在这个成年人的世界中,我学会了将情绪掩藏在面容之下,表情不随心情变化,让自己永远保持在自己想让别人看到的模样。可这次,我狠狠地愣住了,我无法将这份百感交集的情绪掩藏在面容之下。

    伤心、愤怒、无奈、欢欣......交缠成一团解不开的丝线,我的眼此时应是像挂在学校校门的跑马灯一般,不断跑出各种不同颜sE的文字,大方地展示着学生们的优良成绩。只不过我不是故意炫耀展示,而是意外流露。

    我不自觉地咬着下唇,等到反应过来时,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在我们的面前了。我才匆匆将情绪掩饰下去,笨拙而狼狈。

    「来,叫NN。」尹海佳蹲下了身子,温和地对孩子说道。

    那孩子抬起了头,看着我的母亲──他的NN,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道:「NN。」母亲登时露出了笑容,道:「阿江开心吗?」

    母亲显然一早便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没有告诉我自有她的考虑。毕竟告诉了我,她也不知该说什麽让我平复心情,让我亲眼看到事实,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我总是会自我调解情绪。

    我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蹲下笑着看那孩子,开着玩笑地道:「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他看着我,露出了很天真的表情,道:「哥哥。」我与你爸同年生的,你说我是哥哥?心软了几分,我失笑问他:「那你说说你是谁,叫什麽名字?」

    「我叫俞江。」他说道,我又问:「你几睡?」他纠正道:「是岁。」

    简直一模一样,我心想道。他接着回答道:「我今年五岁。」

    「那你会想问我是谁吗?」我笑着问,竟开始逗起了孩子,母亲则含着笑意地看着他。

    「不会。」我登时有如雷电轰顶,大受打击:「我要哭了哦。」

    「男生不可以哭。」他一本正经地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内心半开玩笑半惆怅地想道。

    「父亲呢?」俞景辰突然开口向母亲问道,母亲有些无奈地道:「你爸爸现在正在看报纸,说不来了,就坐在家里等你回去。」

    我们往机场下的游览车车站走去,尹海佳似乎和俞江说了些什麽,他似乎想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就来牵落在後面的我的手。

    「你是我的谁?」他径直地往前走着,也不看我,似是有些害羞。

    「我是你把拔的底迪。」我说话也逐渐孩子气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问:「所以我该怎麽称呼你?」

    我笑了笑,道:「你想叫我什麽都可以,随便你。」

    「不行,把拔说不能乱叫长辈的名字。」他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哭笑不得,只能说:「那你叫我叔叔吧。」接着又问:「那你觉得我怎麽样?」我正想着该怎麽让这个孩子笑出来,如果说当年是想撕下我所认为的、俞景辰的虚假面具的话,那麽现在的我就是想让他的儿子笑出声来、露出可Ai孩子该有的模样。

    他认真地思考了许久,等到我们出了机场後,我微蹲下身去看他的脸,才见他红着脸道:「很漂亮。」我愣住了。

    「为什麽不是帅帅?」我有些委屈地问,他又开始正经地解释道:「帅是像把拔这种的,可你跟把拔是不一样的,所以说漂亮。」

    是了,我的五官轮廓确实是b俞景辰的柔和了许多,但「漂亮」就让我很无奈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方才矛盾的情绪又一下回了来,可以说是有些煎熬了,尽管看着这样可Ai的脸蛋,却还是使我感到痛苦,只因他那一双与俞景辰相似的眉眼。

    俞江看着我,他的五官大致虽与俞景辰相似,但尹海佳的基因柔和了他的轮廓,可那双眼......我无法忽略,因为当年的我便是沦陷在那双眼中,甚至不说当年,现在亦是,我的心里永远住着他。

    每一次遇见俞景辰,我都一次地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小江,如果你累了,就交给我们带吧。」我闻言抬首,只见俞景辰正俯视着我。

    小江......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听到他再叫我「阿Ga0」了,是吗?其实早在几年前的雨夜就该对此有所觉悟,毕竟是我狠下心来伤害他的,还有什麽资格要求他再像从前那样?

    那声「小江」作始,终究要以「小江」作结。

    「他也叫小江?」俞江天真地望向他的父亲,俞景辰替我道:「他叫江Ga0。」

    「怎麽写?」俞江垂下首来问我,我轻轻拉过他的手,在上面画了一个「江」字,接着道:「然後是第二个字。」又写下了「Ga0」字,他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对俞景辰道:「好。」我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便匆匆撇开了目光。

    我想起了那日在JiNg神病院的幻觉──那次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幻觉,期待落空後的崩溃,《卡农》的乐音在风中流逝,一如我们少年时的美好。

    有个久违的声音,在我的心底带着回音而低沉地响起:

    夏天的时候,我想和他去看在碧蓝天空里飞翔的白sE飞鸟。

    我们看过了,在那七月夏日的基隆港边,互相追逐影子,穿梭在大小建筑,见白sE飞鸟掠过碧蓝天空,然後──陷入黑暗。

    我看着一边的地面,他看着我,我手里牵着他的孩子,沉默在冬日的凛冽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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