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业_12我什么都做不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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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我什么都做不到 (第2/2页)

,语气逐渐发沉,“你会被他视作敌人。”

    “没什么,我们现在就是敌人。”

    “他不会理解你的。”

    “没关系,我们不需要彼此理解。”

    “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没事的,我会活到目标实现以后。”

    “他会恨你。”

    “……”

    “你想看他憎恨一个人的样子吗?你想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吗?”

    “……”

    “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他会如你所愿,还是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他不会成为怪物,我不会让他成为怪物。”

    “你在找死,你现在的想法跟他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我永远不会为了其他人伤害他,我也不愿意他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纪凌,你不能这么做,除了你,没人能留在他身边了,”云浮筝急促地说,“我不敢帮他,我还有……我还有家,这世上只有你能陪着他,要是连你也……”

    “对不起,云夫人,这件事,我想求你帮我。”

    他目光坚定,声音温和,仿佛漫无目的的旅人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囿于深潭的心,终于找到了前往地狱的路标。

    “如果正确答案只有一个,那我就做那个犯错的傻子吧。”

    闵无诗和云浮筝的话在脑海里盘旋,纪凌彻底明白了,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我不该留在他身边,只是一昧跟随他的我,根本就没有反驳他的资本。

    “如果认为他是错的,就会成为他的敌人,那我与他为敌就好了。

    “如果要守护他,就要与牺牲他的人为敌,那我成为他们的敌人就好了。”

    “既是白家的敌人,也是白秦的敌人,我现在,彻彻底底是个‘叛徒’了。”

    第二天,纪凌消失在地下室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白秦看着云浮筝,“你知道什么。”

    云浮筝从来没有觉得他的眼神如此可怕过。

    人生第一次,她在没有外人监视时,对白秦展露出自幼生活在富家训练出的演技,自然地翻个白眼,挑眉轻笑,“问我干嘛,他跟我比跟你还熟啊?”

    白秦看了她许久,最终收回视线。“罢了,看看他还想干些什么。”

    按照赌约,纪凌吐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但仍然有所保留,人这时候跑了,于他是极大的不利。

    “你想尽快把他抓回来吗?”

    “都行,”白秦撑着侧颊,姿态慵懒地翻书,“他待了这么多年,骨子里烙着白家的印,他知道,只要他弄不死我,就不会有解脱的那一天。”

    “要是他真想杀了你呢?”云浮筝试探问。

    “看他本事。”白秦勾起嘴角,令她后背生寒。纪凌敢跑本就令他意外,能说服云浮筝就更意外了,甚至说不定闵无诗都有参与,等人回来了,他会知道原因的。

    如果他躲回了政府的怀抱,那么等家族缓过气来,清算依然会如约而至,那就不会是他私人陪他玩的小小“情趣”了,到时候希望白安琳玩得尽兴。

    此时,纪凌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刚刚见过的年轻人来自东方联合政府,他拿出十分的精神聊了整整两个小时,他提出的要求具体清晰,手里捏着的牌足矣令此人代表的几位总统认真考虑他的意见。

    他望向窗外的高楼,远远的能看到白家企业一整栋高高的写字楼矗立在楼房之间,白家就像这楼一样,屹立不倒,每一个族人都在里边各司其职,为家族添砖加瓦,任劳任怨,以彼此付出为教条,以为家族牺牲为己任。

    他们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只把自己人的命当命,他们是世界上最无私的人,能为了家人毫无怨言地付出,乃至放弃生命。

    “秦哥,你说得对,只要选择就好了。既想要坚持信念,又想要待在你身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真正做出了选择,才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反而因为目标明确而更坚定了,这样看来,其实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什么宏大的目标。就像你说的,只思考立场,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我喜欢那些有你的生活,在你翻书时给你泡茶,在你工作时为你效命,在你走进危险中时陪在你身边。不是你没了我就照顾不好自己,而是我太怕失去你了。”

    他想起那一年秋天,白秦沾满血的刀上落了一片枫叶。

    白秦捻起那片染血的枫叶,莫名其妙地塞给他。

    他莫名其妙地收下了,回去以后不知为何,感觉做成书签很合适,就鬼使神差地制成了一张半边血红色的枫叶书签。猩绯晕染的纹路分明而诡谲,漂亮又无谓。

    白秦看到以后,果然要走了这枚书签,直到坏掉为止都一直用它夹在书里。

    后来再也没有一片枫叶入他的眼。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个只会依赖你的傻子,总想着要保护你,却永远比你弱小。这样的我口口声声说爱,却连守护你的底气都没有,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你,步入下一场难过的深渊了。”

    “秦哥,你说这世上征伐与争斗不休,生命只是有形与无形战争的砝码,那么,选择就算无视其他人,也要把你这个砝码拖下秤台的我,才是真正的罪人吧。”

    窗外的树枝上落下最后一片枫叶,病床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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