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水面下(下) (第1/1页)

    mama说着做了那件让她成为银锁的事，赦力亚?道尔在银锁的效力之下消失，云雾中关於他的回忆也就此中断。但光是这些片段，已经足够我了解mama和弥音不愿告诉我的一切，以及他们隐瞒的原因。

    预言果然还是很准，他们以为自己不说就能防止我知道，却没料到我来到这里的必然……不，应该说是命运。

    这终究是我选择的命运。

    回忆的云雾完全消散後，我总算踩到地面，但身T仍是有点悬浮在水中的状态，前进起来有些阻力。

    尽管四周又回到一片黑暗，我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刚才在上面因为太过靠近而锁定不了方向的状况在这里反而消失了，感觉清晰得像是黑灵有意在指引我前行，我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渴望──但我说不准渴望的到底是谁，是黑灵本身、是我、还是在旅途尽头的泠安？

    这里的时间流逝感相当暧昧，在不知走了多久以後，我来到由冰做成的房屋前。

    如同我能感觉到他，他理应也能感觉到我，所以当我在房屋前面看见等待着我的他时并不意外。

    「我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任何人，还以为我的感觉出错了。」他发出冷笑：「你是特地过来把风之纹章灵T送给我的吗？」

    「泠安……你明明就可以选择不要做这些事情的。」我惋惜地说：「我跟伊洁都看到了你在水JiNg灵族的家地下画的东西。」

    他双眼微瞠，产生一瞬动摇，很快又回复原本冷酷的样子：「我没有选择，而且我已经做了，说什麽都来不及。」

    「你还是能选择在这里收手。」我摇摇头，「你不是个冷血的杀人犯，从来就不是。」

    「我必须得是，咲风。」他向前跨步，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我很清楚他接下来要做什麽，他要动手夺取我的纹章，完成他在岚斯洛舞会没能办到的事。他的力量很强，我即便想抵抗也没机会，所以我并没有抵抗。

    事後想想，我的举动真的很鲁莽，对於失去纹章之後该怎麽办或是能怎麽办一点都没考虑过，只是依靠着感觉来行动。

    「我们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我忍着强烈到能中断意识的疼痛，传达那句话：「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我们不会放弃相信你。」

    「即使事已至此？」

    我把右手覆上他夺取着纹章的、冰冷的手。

    「即使事已至此。」

    泠安断定没有了风之殇的我不具任何威胁，所以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但是他也拒绝跟我说任何话，说什麽他都不答。

    我应该要想办法让伊洁他们能够进来，不过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空间的构造，现在少了风之殇这个讨论对象，确实陷入孤立无援的状况……不，不能说是孤立无援，起码寄宿着帝亚及mama灵魂的镇魂宝还在我手中，然而仅只於此，我不能跟他们无声交谈更不能冒险让他们显现。

    夺取我的纹章以後他显得很虚弱疲惫，我想融合新的纹章需要花时间调适，这解释了他在学期考试的状况为什麽这麽差──那时他刚拿了默的纹章──也解释了联盟第一次被袭击时他为什麽只拿了烈的纹章而没有对其他人出手。

    泠安不跟我说话，我索X就观察起他到底都在这里做些什麽，发现他几乎什麽都不做。以前那麽Ai看书的他在这里连书都不看了，居住空间b他在水JiNg灵族的家还要空，那种已经放弃一切的感觉非常强烈。

    另外，他经常按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那种表情我见过，他在岚斯洛暴走的时候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脸sE。这证明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在面对黑灵的折磨，而我们没能来得及察觉这件事。

    当他似乎从夺取纹章的副作用中恢复後，他起身说出好久以来第一句话：「是时候了。」

    「什麽时候？」

    泠安看着我，沉默半晌才说：「毁掉一切。加上风之殇，我现在所拥有的纹章能与余下所有属X抗衡，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等一下，你要怎麽──」我话都还没说完，泠安就以类似传送阵但b那更加复杂的阵法由我眼前消失。

    惨了，我该不会只能在这里待到世界毁灭吧，而且还是在什麽都没Ga0清楚的状况下……不，不会的，这发展不但偏离预言，帝亚攻击我时让我看见的未来也还没实现，我相信准确率这麽高的预言再怎麽被g涉都不会偏离到这种地步，换句话说，这还不是我该下台的时候。

    但我到底该怎麽办？

    我打开袋子想拿出镇魂宝，这是跟两位长辈G0u通的好时机，却发现一样一直被我遗忘在角落的东西。

    mama的信。

    NN曾说过mama的遗言是要我们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这封信，但现在mama等於就在我身边，这种时候打开似乎不太对；最符合的时机是萨斯被杀Si後，不过我那时的状况差到完全无法考虑周遭的事物，更何况是一封信呢……

    一边想着这些事，我还是一边拆开了信，总觉得现在不拆就没什麽机会了。

    给，或许正处於困境的、mama最亲Ai的希丝弥亚：

    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是多久以後了呢？十年？二十年？

    我希望我能给你永远的和平，更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成长、陪着你度过生命中的各种困难，但是……对不起，我两样都办不到；对不起，我是个如此不称职的母亲。

    你或许不能谅解我，甚至是恨我，那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给你一个和平的世界，怎麽样都没关系！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希丝弥亚，我不会对我所做的决定感到後悔。

    请你在碰到最关键的抉择时，做出不让自己後悔的决定吧！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战胜预言，活出自己的路。

    最Ai你的mama留

    原以为我看完这封可说是遗书的信该要热泪盈眶，没想到这一路上不晓得哭过几次的我居然半滴泪都没流，反倒觉得内心充满力量。mama的初衷也是要在我无法前进的时候鼓励我，没有写上太多伤感的文字，尽管我相信她当时有很多话想跟未来的我说。

    我把信小心地折回信封，取出我原本要拿的镇魂宝。

    你别想轻举妄动。一道声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转过身，面对那个黑灵组成的人影，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对我来说都不陌生：「赦力亚?道尔。」

    是，那是我的名字。他回应，语气有点生y：而你就是那个害我家泠安忘记他使命的人之一？

    「那才不是他的使命，这都是你强加给他的。」

    要不是这个使命，他根本不会出生在这世上，你没有指责我的立场。他伸出手指向我：你也没有抵抗的能力，失去纹章的垃圾。

    存在於周围的黑灵随着他的指示快速聚集并向我袭击过来，虽然脑袋知道没用，我还是反SX举起双手阻挡，没想到还真的让我挡下来了。

    更JiNg确地说，是我手中发光的镇魂宝替我挡下来的。在它光芒大放以後，赦力亚的身影随即消失无踪。

    「已经来到这个时候了，咲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已经见证了。」帝亚的声音从镇魂宝传来，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显型，「失去纹章反而给了你机会。」

    「机会？」

    帝亚用另一次强烈闪光取代回应，当闪光结束，某种纹路出现在我原本寄宿着风之殇的左手背。这种纹路很类似泠安身上时间铭刻的纹路。

    「之前你无法同时承受时间碎片和纹章，所以我也无法这麽做。」他说，声音不再是由镇魂宝传出，而是来自我心底，就像风之殇跟我的G0u通方式。

    「现在你得到我的力量了，前进吧，咲风。」他催促道。

    「前往最後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