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萌动的是谁 (第2/2页)

八的歌。言树不懂这种e人的乐趣，就跟在后头慢慢走，李稚随着他的节奏走在身边，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笑眯眯地看着发疯的兄弟们。

    走了半晌，前面的人没影了。

    言树：“你……”

    李稚：“你……”

    言树：“你先说。”

    李稚：“你先说。”

    ……

    李稚微微低头去看他，看见了，又烫着了似的收回眼，看自己交替的脚尖，“你的事情解决了么。”

    “嗯。多亏了你。”

    李稚磨了磨嘴皮子，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好。拍图之前李稚有和他简单说明，拍图是为了赚钱不是做什么不好的事，他现在如果劝言树不要拍图，相当于让别人别赚钱了，李稚有什么立场呀，何况人家的生活方式是不好置喙的。

    可这些话不说，另一些话又冒上心头。

    那些话……他也不该说么？

    ……

    言树这时候开口了：“其实我不在乎那天你闯进来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我也早就没和你生气了，就是……有点尴尬而已，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出去住了几天。”

    “嗯。”李稚有些心不在焉地，喃喃说了句，“我这段时间都会回来住的……”

    “嗯？”

    言树不明白，侧过脸看他，但李稚没继续解释，言树也就作罢，把今天想说的话都给说了：“我知道你应该挺不高兴的，那天我利用你愧疚的心理，让你和我一起拍图，其实你没义务帮我的，我觉得我这样挺坏的，而且……”

    “不是的！”李稚停下脚步，用力地回视言树，“你怎么会坏呢？我……我知道你是利用我，我没那么傻，但是，呃，我不是也说了么，我很舒服的，我也挺开心的没不高兴，我……”

    李稚有些着急，好似语言无法表达他心里那团乱麻般的焦灼。

    “你可以多多利用我的。”他说。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路灯反映出三两个光点，连瞳孔里的自己也变得温柔。

    言树思索着，然后上前一步，脚尖对着脚尖。

    他接近，在鼻尖贴近李稚下颌时，偏了头，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为什么等我的电话？”

    脖子蹭地一片红，他呆呆地看着言树说完话后拉开距离，笑意盈盈地等着他的回答。

    妖……

    不是，不是妖精。

    这就是言树。

    李稚在这种眼神下很能说心里话，也不管能不能说了都往外倒：“我是想你什么时候能联系我，如果你还要拍图，能不能……只找我，我，我很方便的，我接电话也很快。我会回宿舍住，你不用出去住，也不用，不用出去找别人。”

    言树嘴角的弧度往下轻压，像是忍笑，抬着眼睛看比他高上一头的李稚，但那眼睛不再是下三白，压下来的那点笑意都长脚跑到眼睛里去了，温温淳淳的，还有一丝隐秘的狡黠，随着瞳孔里的光点，像江上晚波，缓缓晃动。

    他抬起手，捏了捏李稚的左耳垂：“好。”

    “李大云！言小树！你俩干啥呢！”冒牌醉汉之一邱田开着不存在的摩的绕路回来了，对着他俩大喊。

    “噢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尽在你眼中！！！高楼望断情有独钟！！！！”歪七扭八歌创始人马祥生敞怀高歌，持续释放声波污染，从远处一路献唱，兴高采烈地趴到言树肩头，“盼来盼去盼不尽天涯何处！呜～～是归鸿！！！”

    “啧，去去去。”李稚不满地把人从肩头扫走，手掌顺势搭在言树肩膀上，马祥生又气球人似的趴到李稚肩头，李稚一个溜肩把人抖落了，马祥生才找自己老搭档，在前头扭着屁股继续高歌。

    ……

    手……

    手……？

    关我什么事啊，它自己长在言树肩膀上的啊。

    李稚不大自然地吹吹口哨，又看看树上的鸟，呃大晚上的好像看不清啊，那看看月亮吧，咳咳，手掌心烫烫的，言树应该没发现肩膀上多了只手吧，毕竟是见义勇为的手呢。

    李稚：“言树你看，这月亮真圆啊。”

    言树：“……嗯挺圆，像刘志能的脸盘子。刘志能你知道吗，我们体育课的老师。”

    李稚：“哈哈哈你还挺幽默。言树你看，这朵花长得好漂亮啊，是什么花。”

    言树：“不认识，你别轻举妄动，说不定是别人的毕业论文。”

    李稚：“言树你看……”后面没了声了。

    言树疑惑，顺着李稚的目光看去，是一对小情侣隐匿在树下的长椅上接吻。

    “呃，”李稚犯难，“言树这个我们不看。”

    言树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他往李稚身边靠近了些：“是情侣，他们在亲嘴。亲嘴你知道吗，是……”他若有似无地将目光飘到李稚的嘴唇上，“很舒服，很舒服的事。”

    李稚把视线紧急丢到犄角旮旯随便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答，就大声地：“噢！”

    他们走到了分别路口，邱田和马祥生在远处打断，勾肩搭背地挥着手和他们说拜拜下次约谢谢大佬请客欢迎来游泳队玩儿要学游泳的话游泳队十个185腹肌教练列队欢迎。

    李稚也说拜拜，勾肩搭背地和言树回宿舍去了。

    上了楼梯不方便勾肩搭背，怎么这儿就长了个楼梯呢真碍事。李稚也就把手放下了。

    两人如往常一般先后洗了澡，明天各自都有早八，便早早关了灯躺上了床。

    李稚往对面的床位看，这床帘……真碍事啊，怎么就长了个床帘呢，跟个黑色的巧克力涂层似的把太妃糖裹里边了。

    “言树，今天谢谢你请客。”

    “嗯。”

    过了会儿，巧克力涂层里的人轻声道：“晚安。”

    窸窸窣窣，是李稚把自己团成毛巾卷面包，不轻不重地蹬了两下腿。

    片刻，他回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