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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中午的时候张良汉回来了一趟，急匆匆给程问喜做了顿午饭，下午不到一点又走了，说是对那个搞大棚的项目很感兴趣。

    好像是省里面的农科院牵的头，又由县委争取到了名额，然后落实到了他们张家村里，预计先在这里搞一年试点。

    本来这些程问喜是不关心的，但是晚上的那顿饭一直等到了七点过。天都黑透了张良汉才回来，下午的时候，那几只鸡鸭鹅还是他给喂的。

    张良汉回来先就喂了牛和羊，又去地窖里面抓了几个大土豆。今天晚上他们吃的大土豆炖白菜，一丁点儿rou沫都没有。

    “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做好吃的，今晚实在来不及了，先凑合吃点儿吧，这里还有零食，晚上饿了吃零食……”

    “嗯。”

    他一个人连吃了好几碗，程问喜几乎是一点儿也没动，从头到尾都没理他，好像是在发脾气？

    晚上睡觉前张良汉收拾妥，便凑过去搂着他问道，“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程问喜安安静静的躺床上，看起来还是那个蔫蔫的病样子。

    “那你怎么不吃呢？”

    “我不饿。”

    “哦……”虽然他没什么大本事，但是还看得出来自己的老婆气没气，便翻了个身拐到正面，面对面冲着程问喜问道，“那是不是……因为晚上没吃好生气了？”

    虽然晚上就吃了点儿大白菜，但是程问喜真的真的没生气，至少他没因为这生气，他只是觉得很奇怪，自己也搞不懂在气什么。

    “说了没有。”

    “那……是我哪做得不对了？”

    “我没生气。”

    “哦……今天那些农业科学家来看过了，说棚子里面的菜长得还挺好，假如能撑得过这个冬天就好了，下一年就可以扩大规模搞一搞，分给咱各家各户一袋儿种子。”

    “哦……”

    “种得好还有奖励，头一年会评先进，谁家成了就是老大了，以后说不定就是村里面的……”

    他嘚啵嘚啵的说了一些话，程问喜的表情rou眼可见的好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张良汉心里面这样思考着。

    便伸手把他揉进怀里，一直抱了大概有五分钟吧，忽然笑起来说道，“下回我一定带你去，不管你高不高兴都带你去……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了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

    “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胸口传到了喉咙里，再经过嘴巴说出来的时候却很清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好像在撒娇，但是自己又没意识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拉开张良汉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开，“我不是想去……我是不想喂鸡！”

    今天下午那些鸡鸭鹅都给饿坏了，一个劲儿的嚎嚎嚎！他写文章的时候根本就静不下心来，所以这一切都要怪到他头上！

    张良汉被他拧了拧，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笑得特别灿烂的亲了下，然后低下头看着他。

    “干嘛？”

    现在他也不说话了，就这样一直看，程问喜不喜欢，伸手遮住那双眼。

    他们好像已经结婚了大半年，马上就要一起过年了，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程问喜终于被他养熟了。

    他变得越来越亲人。他变得越来越愤怒。他还变得越来越腼腆。他还变得越来越羞涩。

    他好好的养了大半年，终于等到结果了，人生头一次在鸟不拉屎的冬季收获累累硕果，心里面像膨胀的热气球一样飞起来。

    于是张良汉又紧紧地搂着他，然后特别小声地在他耳边呵气道，“要不咱还是不进城了，我看就这样也挺好……”

    程问喜被他抱得喘不匀，艰难从他下巴那里钻出来，然后道，“不行，我就要去……”

    “城里面有什么好的？在这里你又不是没得玩。电视也有了，书也有了，这个年过完我就要给你买冰箱和洗衣机了，到了夏天还给你安空调呢，到底哪样不比城里好？”

    “你不去我自己去，反正我就要去。”

    只有进了城才有出路，因为在这里根本就没人了解他。

    那些报社、出版公司、编辑、以及大量的读者他们全都龟缩在城市里，假如不出去的话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假如不出去的话他的文章一辈子也没法发表。他的文章本来就还很稚嫩，他的笔法本来就还生疏，他必须进城里面学一学，必须去新世界看一看。

    或者说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害了他，让他一个土生土长在农村的小孩儿一出生就对城市有了很不一样的看法，所以他现在已经是铁了心的要去了，十头牛都拉不动。

    哪怕去了没那么好也要去，就算只是看一眼要去。程问喜心里面有些酸酸的，然后一抬头就很哀怨的看着他。

    “去去去……挣了钱就能去，最多再等一两年。你别哭了，我可没有欺负你……”他用手擦掉了那两滴泪，轻轻地低头吻下去，抱着程问喜的腰揉啊揉，笑眯眯的看着他，“要不明天咱就去？正好我今天去学习了一整天，明天我也去买点儿膜布和竹架子回家来，咱先开块地自己搞一搞试试，要是成了的话，就是村里面第一个吃螃蟹的，你说好不？”

    “我不懂种菜。”程问喜悻悻地回答道，“但是我可以帮你看，我在书里面读到过，我知道该怎么盖大棚，我还可以帮你搭棚子……”

    “搭棚子的事儿多简单，我自己就能搭二里地，要不你去帮我选种子？你想吃啥咱就种啥，对你好吧？”

    “这地方也就适合种种黄瓜和辣椒。”

    “那这些你不爱吃吗？”

    “……辣椒也不能当饭吃。”

    “那好吧，那就等明天去了县里再商量，到时候再说吧，咱睡觉。”

    “……”

    说是睡觉，其实又在摸摸搞搞，程问喜有些受不了，用脚踢了踢他膝盖，“你别摸我！”

    “怎么能不摸？我得看看我的瓜熟没熟……其实我早都想好了，我要给你种甜瓜，你不爱吃水果吗？我就让你吃个够……吃到饱……”

    要想吃瓜吃到饱，就要先给地施肥。他用一只手伸进去，然后顺势扒掉了棉裤腰。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了腰后面，一把脱掉了自己的长裤子，露出里面那条短裤子，隔着薄薄的内裤顶了顶。

    “乖乖让我进……”

    程问喜呃呃啊啊的叫起来，反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抱着他脑袋直哼哼，屁股后面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