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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祈清打了个电话，领班很快过来将旁桌的客人带走。

    最闹腾的一桌客人离开后，林祈清打量了餐厅一番，大厅人多口杂的，这禽兽要是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头：“给你在楼上开个包厢，让那个服务生专门伺候你。”

    盛炎眉稍微挑，似乎对他这个提议颇为满意，但很快便唉叹道：“他会不高兴的。”

    半桶冰块和大壶玉米汁同时摆上桌，方慕遥望着一旁冒着寒气的冰块愣了愣，握着壶柄的手还没未得及收回，鲜榨出来的玉米汁格外烫手，他动了动被烫红的几个指背想将玉米汁从桌上撤回。

    盛炎按住玉米汁壶：“端去哪里？”

    “上错了。”方慕遥握着玉米壶没有松手。

    “上了我的桌就是我的。”

    方慕遥仍然没有松手，两人正僵持着，林祈清咳了两声，方慕遥抬头看向对面笑而不语的林祈清，还有端着冰桶给自己使眼色的服务生。

    “抱歉，请慢用。”方慕遥将玉米汁壶放下，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冷热一起喝容易闹肚子。”

    刚回到后厨方慕遥就被刚才上冰块的服务生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怎么敢啊，刚刚那桌是我们少东小林总，和他同桌的客人看起来就不好惹，餐厅不能带宠物进来，他桌上还能蹲着个大猫，这种客人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小林总的皇亲国戚，到时候他们有什么不满意，被领班骂是小事就是怕还要被扣钱……。”

    方慕遥安静地听他说完，才点点头：“谢谢你的，我会注意的。”

    盛炎连续喝了三碗玉米汁，林祈清看得啧啧称奇，端起碗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玉米汁浓郁丝滑还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他用全新的目光重新审视了一遍盛炎，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种奶呼呼的东西了？”

    盛炎没有回答，将碗里的玉米汁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半眯着眼享受着味蕾带来久违的满足感。

    以前在凤凰城的时候，方慕遥也会经常榨玉米汁，刚开始是冰镇的，渐渐地餐桌上冰镇玉米汁变成温热的，盛炎会不满地嚷嚷：“外面天天四十多度，这烤鸡一样的天气，你弄热的怎么下口？”

    “那你等放凉了再喝。”方慕遥温声劝道：“一直喝凉的对肠胃不好……。”

    现在热的喝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口，在冬日早晨几碗鲜榨的热玉米汁将盛炎的脾胃熨帖的异常温暖。

    “不过你看上的那个服务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林祈清思索着。

    盛炎动作一滞，放下碗夹了个虾饺扔他碗里：“吃多点补脑。”

    当天下班，领班召集了餐饮部的所有员工开了一次大会，大概就是说：最近有重要客户会在大厅用餐，让所有员工上班打起十二分精神，客户很好认，二十出头，高大帅气混血男模的模样，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就是有一点脾气不好，当然咱们酒店也是很有人性化的，咱们小林总交代了，要是在客户那里受了委屈可以上报工伤……

    散会的时候方慕遥跟着人流走出酒店，听着身旁的员工议论：

    “这客户真奇怪，干嘛坐大厅啊，直接上顶楼开包厢让专职侍应生伺候不好吗…”

    “我是好奇有多帅气，要是真像领班说的长得混血男模那样的，有点脾气也正常…”

    “脾气是有多不好，居然还能报工伤，难不成还能打人…”

    不会的，方慕遥在心里默默反驳，盛炎只是脾气差了点，不会随便打人的。

    冬天骑车真的太遭罪了，方慕遥骑车赶往下一个兼职，和寒风对冲冷得打牙颤，冬季天色黑得很快，马路两边有很多外摆的路边摊，方慕遥停好车随便找了个冒着热气的摊位坐下，一碗刚出锅的烫嘴馄饨下肚，热得想脱外套。

    吃完馄饨后方慕遥慢悠悠地起身，几乎把每个摊位逛了一遍，手上很快挂满了装着各式小吃的塑料袋，他步伐轻快地晃着手里的几个塑料袋，一转身跟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很高，肩膀很宽，心跳强而有力，接着方慕遥在对方身上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是那种自然干净的气味，应该是对方身上沐浴露或者洗衣液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这么高兴吗？”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伴随着两声闷笑。

    温热的气息喷在方慕遥耳尖上，他捂着有些发痒的耳朵从对方怀里退出来，不满地瞪着对方：“你跟着我干嘛？”

    盛炎摊摊手：“这路又不是你开的，你来我就不能来吗？”

    “那你别跟着我。”方慕遥说：“你这样很烦。”

    盛炎苦笑了一下，随即很虚心地讨教：“那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做好你自己，或者你可以找份工作去上班。”归咎到底方慕遥还是认为他太闲了才会做这些事情来消磨时间，像普通人为了生活早出晚归，下班回到家累得躺床上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有心思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盛炎不理解：“为什么要上班？”

    “当然是为了挣钱。”方慕遥怜悯地看着他，有种为傻子解释的感觉。

    盛炎沉默片刻，随后开口：“我刚刚粗算了一下，不算投资和不动产，单是我账户里的钱够我们躺平一辈子都有剩的。”

    ……方慕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别把我算进去。”

    盛炎微微一笑，眼神平静无波却又深不可测，以整暇以待的猎人之态志在必得地看着他的猎物，迷人又危险。

    被这么直白地注视着，方慕遥内心泛起一阵涟漪，来回波荡着扰乱心神。

    周围喧闹嘈杂，两人站着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盛炎就被几个大姑娘蹭碰了几次，收到了几声“抱歉，不好意思，不是故意”之类的话，他心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没关系”。

    方慕遥在他假模假样说着客套话时在旁边的小摊位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只